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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惡之源」:卡巴拉的起源與發展

卡巴拉,kabalah,在希伯來語中意為接受,這是一套為維護猶太教權威而出現的信條。卡巴拉在通俗文化中的曝光量非常高,就算對於猶太教一無所知的人,只要看過一些動畫一些影集,或是玩過一些遊戲看過一些網文,就不會對所謂的卡巴拉生命之樹過於陌生。雖然被以所謂「猶太密教」之名廣為人知,但與其對應的「猶太顯教」相比,人們反而更熟悉它一些:這點聽起來頗具諷刺意味。相比之下,可能因為沒有被金色黎明(Golden Dawn)盯上的緣故,與之同根同源的另外兩大亞伯拉罕體系的學說就不出名——動畫里面用爛的偽狄奧尼修斯天使階級,或純粹以阿拉丁神燈面目示人的巨靈——恐怕這也和後兩者的載體在今天多是其他方面的刻板印象有關。也因此,猶太神秘主義的一個主要分支——可能今日就只剩這個分支,其餘皆被其消滅——卡巴拉被神化,甚至常常扮演了少數人的真理,或是狂人的智慧。 因為對其的神化愈演愈烈,對此好奇的人不少,在通俗文化領域有不少普及,不過其中大部分僅僅是對結論的復述。對其歷史,人知道的很少,一方面是不感興趣,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兩千年前的內容與如今人們熟知的大相逕庭。這也難怪該歷史雖然並不是它研究的內容那樣的「密教」,但反而只有特定小眾圈子的人知道它了。對其的了解基本上只停留在學院內部,輻射范圍有限。 現代猶太神秘主義歷史最重要的著作是Gershom Schelom的《Les grands courants de la mystique judaisme》,後世論及此歷史的作品勢必會引用或以此為基礎進行修正。該書有中文譯本《猶太神秘主義主流》是上個世紀翻譯的,有不少刪減,沒有再版。對於曾閱讀過此書的人可以不必看這篇文章,因為內容基本一致。由於並非是學院出身,所以可能概念混淆,論述既不科學也不嚴謹,加上本身猶太思想一片混亂,因此此處的描述只能算是一種個人感受,夾雜一些評斷,還望見諒。不同派系解釋差異難以避免,是故必定與對此熟知者所知有所不同。由於是憑借印象對其梳理,許多曾經看過的論文如今已找不到,但也不想花費心思做成嚴肅的論文,因此沒有參考文獻一條。還望包容。 此處所舉之神秘主義一詞為mysticism,一些內容應被視作是某種內部信念esotericism,並非被市場和大眾稱作所謂神秘學的occultism,而且此處所言之卡巴拉與金色黎明的赫爾墨斯卡巴拉有相當大的差別,後者除了用了這個名字以及一點點要素以外幾乎沒有任何共同點。 本文和所謂神秘學沒有任何關系,也和傳教沒有任何關系,煩請評論時帶有些許耐心。 偽經 猶太神秘主義與古代信條密不可分。從某種角度來說,任何形式的古代信條的核心都包含神秘主義,因為神秘主義涉及真理的直觀與真理的宣告,而各種形式的奇跡和傳說則為真理所發,是神秘主義的表現和外皮。 正因其關系如此緊密,因此在談及信條歷史時不能繞開神秘主義歷史,同樣,談及神秘主義也勢必會牽涉信條歷史。不過西歐的宗教改革是一個例外。這個改革雖然涉及真理宣告,但是真理於此已從啟示的,超越人的真理變成了人的,服從理性並接受理性改造的真理。因為這一改變,該運動與神秘主義沒有一點聯系,但卻對西方神秘主義思想本身產生了巨大影響。所幸此運動對於猶太神秘主義思想沒有造成根本性的改變,因此在接下來的內容中會較少談到。 如同之前所言,對於這方面的討論繞不開信條自身的發展歷史,因此若要對猶太神秘主義的歷史進行討論,那麼就必須將目光投向兩千年前的美索不達米亞,觀察其最原始的形態。 盡管考古發現的第一聖殿時期寫有大祭司祝福的護身符可能涉及最早的猶太神秘主義信念,但因為缺乏當時的文本描述,對於這個階段的了解並不足夠。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部分信條也有部分影響或延續到後世。而作為第一聖殿時期最重要的內容,即聖殿和祭祀,不僅滲透了先知書,還通過其覆滅而成為後世猶太神秘主義中一組重要的象徵。 巴比倫流亡以及重建第二聖殿意味著一個新世代的開始,並且經過巴比倫與波斯直到羅馬的整合,在這個漫長的時間跨度中,猶太信條自身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而猶太神秘主義也在這個期間顯露雛形。巴比倫時期猶太社會中涌現的智者文學以說教為主要目的,通過歸納總結的方式,智者文學將實踐律法的美德與阻止實踐的惰性對比,以達到教化目的。但是同時在這個時期,亞述的唯一神觀念,巴比倫的天文學和惡魔學說,以及波斯人對於天使並思言行上的善惡的思考與帶有明顯虔敬特徵的猶太智者文學結合起來。由此,最早的猶太神秘主義思想同原始猶太教一樣,在其中初具雛形,其中不少借著先知傳統,以默示題材文本的形式留存下來。 這些文本中有不少以偽經(Pseudepigraphos)這個稱呼為今人所知。 偽經是基督教教父對聖經正典以後,成書於聖殿猶太教時期的神秘文本的概稱,其中大部分文本集中寫作於公元前五世紀到公元後三世紀。這些文本有些來自於希臘化猶太世界,有些則來自於保守猶太世界。保守猶太世界的文本創作於巴比倫及巴勒斯坦,而巴比倫地區的文本通常比較古老,稍晚些塔木德世代的文本沒有被收錄。這些偽經保留了相當原始的文學形式,基本上可以看作是聖經中的智慧文學與先知文學的延伸。《偽經》的作者聚焦於我們所在的世界和歷史,並以此為舞台上演他們所希望的故事。 和先知時代相比,他們大部分喜歡用創世和早年間發生的事情來解釋現在——通常是非常古老的時代,亞當,諾亞,亞伯拉罕,或是摩西,他們間接或直接的預言當下,並通過干預神的決定而導致當今或是未來的局面。因為亞當的罪過,人受到譴責,因為諾亞時代的人類,人學會不義,因為亞伯拉罕的約定,猶太人受環境排斥,因為摩西時代的金牛犢,猶太人必須流亡。而往往這些遠古錯誤也包含了解決自身的方案,這些都一並隱藏在創世之中,而修正伴隨著的是再創世——這構成了猶太神秘主義的一個千年不變的核心,包括基督教也繼承了這點。 另外還有一些作者以某個著名先知或重要人物之名,寫下一串模糊晦澀的異象。這些異象揭示了此時的困境,並以日後的賞報勉勵時人。實際上這類偽經專注於末世論和救世主。毫不意外的,這類文本自動與此前創始論的文本掛鉤,甚至主動引用後者。與創世的奧秘平行,這些文本沉迷於揭露已有或現在的奧秘秩序。不再是從原初——或者說混沌,希伯來人沒有基督教宣導的從虛無中創造的理念,只有希臘化猶太人持虛空創造的觀念——發散萬物,而是現階段萬物的秩序和規則。至於未來如何,這些文本通過草草帶過這種方式承認自己的無知:通常末日的描述不是模糊不清就是晦澀難懂。 偽經作者盡管對他們所見所知描述的豐富異常,但他們從沒有提到他們是如何得知這些內容的。或許我們可以參考先知書,不僅因為他們和先知書時代接近,內容相近,也因為這些作者經常託名或是暗示這來自先知。作為這方面文本的代表,《哈諾克書(Hanokh)》不得不提。盡管這本書在早期被視作正典並在死海社群使用,但很遺憾的是,它最終沒有被大部分群體接納。同樣待遇的還有《厄斯德拉四書(Ezra)》,一部目前只在敘利亞語和亞美尼亞語中還能找到完整版本的書。這里需要說明的是,哈諾克書在歷史上主要是第二聖殿巴勒斯坦傳統流行,巴比倫傳統拒不承認,而哈諾克與梅塔特隆的結合至少是四世紀以後的事情了。 這兩部書都托先知為作者,以先知書的筆調進行描寫,其內容包含了創世,萬物秩序,以及末日審判三大關鍵節點。哈諾克提到了邪惡天使亞扎澤勒(Azazel)以解釋惡的由來,在這里惡者僅僅是誘惑者,而原初的惡來自人自身。厄孜拉則強調了當下受苦的必然,勉勵人轉向於神明,並預示了未來聖殿重建以及末日審判帶來。這些書都無一例外的指出,啟示來自天使傳授,而神直接抓住了他們,如同伊赫梅雅烏(Yirmeyahu)先知一樣,在這件事上非常被動,即使是向神請求主動進入天界,也是因為神回應而實行。這與後面的文本大相逕庭。 另外,在這個時期,對於惡魔的描述也泛濫起來,這在之前聖經世代並不明顯。智慧文學中對於人劣根性的描述,聖經中撒殫作為誘惑人犯罪者現身,以及惡魔對人的迫害與對神的忤逆,使得這個世代對於惡魔的描述變得抽象起來,甚至出現了將惡魔對應惡意的趨勢。 耶路撒冷塔木德及其他 基本上猶太學者在介紹猶太神秘主義思想時,都是從這個世代開始的,而最早如此進行的就是德國猶太學者Gershom Schalom。這麼做的理由很簡單,首先是因為從這里開始,猶太神秘主義只為猶太人服務,不再和基督教有關系,其次,則是因為猶太教在傳承過程中又經歷了一次斷代,人們熟悉的現代猶太教在追溯根源的時候會追溯到這個時刻,即耶路撒冷覆滅後,大經師扎凱之子約哈難在耶夫尼重建猶太教。 聖殿毀滅與基督教興起,這兩件大事決定了後續猶太神秘主義的走向。聖殿在古代猶太習俗中有非常高的地位,因為它是神的居所,是神臨在之所。這意味著聖殿是神在地上的有形顯現,眾人依靠聖殿的各項功能與活動實現個人與族群的神秘實現,尤其是從污穢狀態中解脫以及獲得神光的祝福,亦即猶太人的存續。換言之:聖殿約等於神。這也使得在後續猶太神秘主義中關於聖殿的意向有相當的篇幅進行討論。而失去聖殿則意味著神離開塵世,遠離世人與大地,從根本上就改變了人和神的聯系。 基督教的誕生是真正意義上猶太一神論發展的最終結果,因為救世主的降臨意味著等待的終結。但是更進一步的,救世主的出現本身就意味著預言實現,律法的更新,天地聯合,以及最重要的,唯一神之下的普世大同。但後者也意味著對現有律法的不必然取消以及選民制度的瓦解,而基督教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神在人身上的實現,這些都引起了猶太人的反彈。 作為對以上二者的回應,猶太人選擇將傳說中摩西從西奈山上獲得的律法書作為聖殿的替代,並將之放到更高的地位,是世界的基礎——但實際上古代智者文學中神創造世界的律法是指自然法則,此處律法書則被神秘化,視作構造世界的神秘法則。同時一些讓人聯想到基督教的要素也被刪去,比如墮落天使的神話或是受難的救世主。但在隨後的神秘主義思想與重大猶太救世主運動中,基督教元素將反復出現,不過這些運動或多或少都被當代經師傳統壓制——這也從側面證明猶太人一直在抵抗的是其內部的自然力量。 另外一個值得注意的是諾斯替主義。盡管諾斯替主義主要以基督教形式著名,但其諸多派系傳統是建立在第二聖殿猶太人傳說中的,例如塞特派就以塞特為前驅,這與當時猶太神話內容相近,以塞特為繼承亞當密傳的正義者。而諾斯替中猶太教團的信念和解讀方式就與當時猶太人的神話思想神秘思想相合,喜歡在名字和詞語上大做文章,以提出所謂隱義,甚至一些諾斯替文本提出的神話概念在後期被猶太教反復使用,例如盡頭之海與纏繞諸天之巨龍。在這個時期的猶太教正統派系對此採取沉默態度,任何諾斯替相關的內容都不予記載,此舉使得當時盛行的猶太諾斯替幾乎沒有流傳下來——但它最終並沒有從根本上消滅諾斯替,因為諾斯替和猶太神秘主義乃是同一思想源頭生出的不同支脈。 塔木德的寫作時間跨度很大,最早的片段可能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三世紀,最晚的片段則直到公元十四世紀,而塔木德的核心文本則是集中在公元二世紀到公元六世紀寫成的。 塔木德是一套文集,里面收錄了各種經師言論,基本上是對於戒律的執行討論,還包含一些對當時猶太人生活的記載和傳說記錄,里面不可避免的摻雜了大量經師意見。塔木德的出現是為了應對聖殿覆滅後猶太人無法統一的局面而編纂的,但因為此時官方和權威已經隨著聖殿一起毀滅,因此只能收錄當時各種經師據回憶而制定的戒律,導致對同一個戒律的解釋和實踐的描述在不同經師口中差異極大。同時,塔木德里面也收錄了不同經師的神學見解,而這些見解大多屬於智慧文學的延伸。 塔木德有兩個種類,一個是由羅馬帝國下巴勒斯坦地區的經師編纂的,被稱作耶路撒冷塔木德,另一個則是由波斯帝國下巴比倫地區的經師編纂的,被稱作巴比倫塔木德。耶路撒冷塔木德成書時間稍早,但是並不完整,隨著皇帝命令,這些經師離開巴勒斯坦,散布於南歐,東歐與中歐地區。巴比倫塔木德則順利完成,因此影響力最大。 塔木德收錄了相當多的經師見解和神話故事,其中不少故事或寓言有其典型的神秘意味。例如,在一則寓言中提到,神是以十句話(Seferot)創造了這個世界,而在創造以前神先預先創造了十種事物(Devarim),其中包括懺悔,天堂,地獄,祭祀用的小牛,諸如此類。這種對於神創造世界的方式以及內容的寓言式解讀試圖通過分析聖經敘述以對支配世界的法則進行解釋,盡管它本身來自於智慧文學中對於人的美德的抽象褒獎,或是擬人手法來對神進行描述,例如「神以智慧創造了這個精妙的世界」,或是「正義之士是維持世界存續的支柱」。 塔木德同時收錄的還有對於戒律的寓意解讀以及天使的故事,這些也大多是智慧文學影響下理智的濫觴。例如,在解讀為什麼做口舌之罪要殺死一隻鳥然後放飛一隻鳥的時候,經師解讀為,殺死的鳥意味著殺死邪惡的舌頭(Leshon Ra'a),也就是自己說的壞話,而放飛的鳥象徵讓自己說的友善的話能自由生存。天使故事則分三種類型,一種是經師為了表達某種神學觀點而作的寓言,一種是民間習俗和傳說,還有一種是神秘主義者實踐技法時候得出的結論。三者往往是交雜在一起的,寓言中可能包含民俗,民俗可能受技法影響,而技法可能遵循寓言指導。同時因為塔木德對律法的神化,誕生出一批經師傳說,這些飽學經師通曉萬物的法則,因此可以判斷未知之物,甚至行使奇跡。這也為猶太神秘主義在猶太經師內流行預置了溫床。 塔木德同時代的神秘主義流派是有據可循的,並且這些神秘主義圈子的經師在塔木德中留下了許多痕跡,最經典的就是四賢者登天的故事,以及雙經師捏泥人的故事。這兩個故事也代表了兩種主要神秘技法的方向,一種是所謂的戰車升天技法(Maasse Merkava),尋求如同先知厄利亞烏那樣坐著火焰戰車升天,一種是所謂的創世技法(Maasse Bereshit),通過學識解構創世過程,手段以及材料,進行對創世神跡的模仿。這二者往往是我中有你的關系。從塔木德時代開始,神秘主義文本都不再如同偽經那樣追溯先知,而是以塔木德賢者為主角,而這個時代的文本都以經師奈乎尼亞(Nehunya ben haKana),祭司伊斯瑪伊(Ishmael haKohen),經師阿奇瓦(Akiva),以及被放逐的經師厄利耶澤(Eliezer Ben Hyrkanus)為主角。塔木德傳奇中行奇跡者哈尼那(Hanina ben Dosa)與經師梅厄(Meir)雖然以奇跡著稱,但很少有以他們名義寫下的文本,更不談原本存在感薄弱但因為後世託名而名聲大噪的若亥之子西蒙(Simon bar Yohai)。 戰車登天技法留下了非常多的文本,典型如《大宮廷書(Hekhalot Rabba)》。這些書是為指導操練者如何抵達天界而寫成的,並且里面有非常多託名著名經師的論述。按照描述,操練者需要如同民俗中摩西為登山之前作的准備那樣實行齋戒,然後念誦咒語,呼喚天使幫助,然後帶著咒語進入天界。有時候則是召喚天使傳授必要知識然後再帶著這些知識進入天界。天界會有非常多的天使把守關卡,只要遵循天使或是前輩的指導就可安全穿行。最後人就是來到神面前,丈量他的身形——這應該是模仿聖經中厄澤克爾先知丈量聖殿。 盡管這些文本對於天界乃至於神充滿了物質化的描述,比如天界有水和火的大河,或者神的鼻子有五百帕拉桑那麼長,但是依然可以看出文本本身只是借著物質特徵描述非物質的事物。例如神的手臂是一長串的神的名字排列組合而成的字母組——神應該是不會紋身的,就算紋身也不會紋自己的名字——或者有「他的面容是他的名字,他的名字是他的面容,他的呼吸是火焰,這個火焰奠定萬物。這火焰應讓你歡喜,因為它就是智慧和奧秘」。這些抽象描述都應令其讀者警覺,意識到自己所閱讀的內容並不是發自物質世界或內心的形象。在這個時代晚期,這些抽象描述也被賦予抽象意義和道德意義,作為智者文學的延伸。 創世技法留下的文本並不多,實際上很多是零碎的小故事。這些故事的一個重要代表就是《經師阿奇瓦的字母表(Otiot de...